而这些事情,苏弃自然不知晓的,他知道的事情,只有修罗场右手苏泠接见他之后的事情了。
那时,他还是舒叹。
但是一百个舒叹,也恐怕未必是一个苏泠的对手。
无论武功还是心机。
苏泠并没有对舒叹威逼利诱,每次和舒叹会晤,他都只是和舒叹商议一些军情,装作平和的态度听取舒叹的意见,当然事实上舒叹的确在军事上有独到的见解,当然这些事情只是给予舒叹一些轻微地骚动而已,苏泠知道最让舒叹心动的,是他带着舒叹参观燕王府,以及军营,那些下人,士兵,平民,百姓在他们面前那种战战兢兢的表现,这种皇权带来的优越感,生杀大权在握,这是何等的一种荣傲!一种人上人才有的**!就像毒药一般地侵蚀着舒叹的心。
封侯拜将!功名利禄!
恐怕此时舒叹的心里只有这些想法!
一时间他完全忘却了父亲的意见,父亲的反对,表面谦恭温顺的他其实内心着实叛逆,眼下,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,只有眼前的苏泠和苏泠背后的燕王能够带给他!
这怎能不让他着迷!
怎能不让他疯狂!
被欲望遮蔽了双眼的他,回到青衣楼的时候都没有发现父亲舒十七的异样。
舒十七正被彩衣的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地侵蚀心智,他看到舒叹的时候,有心言语,无力开口,只能无助地看着舒叹一步步走向深渊。
而舒息的情况和舒叹类似,却又不相同。
舒息不是被利诱的,他完全是被苏泠降服的。
经过多年的观察,苏泠早已摸清了俩兄弟的秉性,他知道舒息的个性,淡泊名利,偏生好武,嗜杀如命!
所以苏泠很直接的以朱棣的身份和舒息较量了几次,当然,他手下还是留情了。
他其实并不是很看好舒息。
因为舒息当年的武学启蒙师父,是苏泠的七哥,苏乘风。当年他也在青衣楼生活过一段时间,和幼年时的舒息也有过些交情,但是彼此也没有好感,所以他也不想用苏泠的身份去收服他,不然他知道舒息以的面子,是绝对放不下去的。
而对于苏乘风的徒弟,舒息,苏泠的好感也好不到哪去。只是看重舒息的一些武艺,的确在修罗场中目前还是罕逢敌手的,他对于舒息的安排,还是下了一番心思的。
他想把舒息安排到建文帝身边去,这样一来有很多好处,建文帝身边也多个眼线,当然他在朝中还是有很多更隐秘更有力的眼线,只是有一个保镖的角色,能够贴身地保护在建文帝身边的时候,还是有很多好处的。
但是他并未将舒息的真实去处告诉舒叹,他知道舒叹会紧张舒息的下落,这也是作为一种人质的手段,来压榨舒叹的动力。
至于舒叹舒息这俩小子的心眼,哪会发现这些猫腻。
苏泠对于自己的阴谋诡计,还是十分满意的。
宁叫我负天下人,休叫天下人负我!
几百年前曹操的名言,深得苏泠认同。
这些年,为了获得完整的青衣楼,他分化腐蚀了很多青衣楼的中层干部,但还是有很多青衣楼的老一代只听命于舒氏父子,所以想拿下青衣楼的全部力量,他策划布置了很久,今日终于有了成效。
舒十七终于在彩衣的手中死去,看似终老病死,正常的很。那天他还假惺惺地厚葬了舒十七,在青衣楼的元老中坚面前信誓旦旦地表示会一力照顾舒氏兄弟,作为一名王爷,苏泠要是连一些场面上的感人话语都不会,那就太丢脸了。
苏泠的一番言语,使得修罗场上上下下几乎都认同了跟随王爷能有更好前途这个事实,当然不认同的几个,已经默默地被苏泠除掉了。
于是,舒叹舒息终于把自己全家老小都卖给了苏泠。
舒叹加入修罗场之后,易名为苏弃,位至修罗场左手,掌军机要事。
舒息易名为苏七,对于舒息的这点小心思,苏泠也没说什么。
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,因为,靖难,要开始了。
苏弃作为苏泠的马前卒,已经征战在了前线。
一战,就是四年有余。
四年阿!
苏弃苦笑。
看着窗外的新月,不由得觉得新月的弧线,似乎也在嘲笑于他。
现在苏弃回想起当年的一切,真是嘲笑自己的幼稚,居然和朱棣讨价还价,简直是与虎谋皮,现在,当真是后悔莫及。
想到朱元璋开国建都不久后的“论功行赏”,苏弃忽然明白了朱棣现在的行为。
有哪个皇帝希望自己的手下功高盖主!又有哪个皇帝希望自己的手下知道自己很多龌龊事?
这些事情,在自己眼里是功劳,在皇帝眼里,却正是毒药!
苏弃已经不怪朱棣翻脸无情了,只是怨恨朱棣翻脸太快,至少,也让他苏弃享受一阵子开国功臣的日子吧。
可是他朱棣登基第一天,就将他打入了天牢。
还是锦衣卫的大牢,这里连个修罗场的旧识都没有。
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。
他只从来往的看守中隐约听到,朱棣将修罗场改制成了东缉事厂,隐约有着凌驾于锦衣卫之上的感觉。
这点,苏弃倒是想的明白。
朱棣怎么会信任一直在朝中的锦衣卫呢!
不敢把锦衣卫废除也是因为毕竟锦衣卫是朱元璋所创,二来,锦衣卫也运作有效,省了朱棣很多麻烦,有了东厂,朱棣对于全天下的情报控制,可以说是万无一失。
想到这个新成立的皇权特务机关,已和自己无关,苏弃心中不由得又大恨起来!
“大哥!”
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。
苏弃一惊。
莫不是见鬼了?
自己哪来的小妹?
回头望去,四下无人,连个看守都没有,只见一个看似赢弱的女子,身怀六甲。
“你是?”
“妾身名唤胡柳,大哥只管称呼我十两便是。妾身是苏七少爷未过门的妻子。”十两双眼肿胀,看似哭过多次。
苏弃心中一震。
舒息未过门的妻子?
还怀着孩子!
我舒家有后了!
想到这,苏弃不由得老怀大慰一般地笑道,“好好好!弟妹!哥哥无能,只能与你狱中相认……”
“大哥莫要自责了,此事十两想得很开,朝廷恩怨,大哥只是被迁责了而已,小妹此番前来,便是为救大哥而来。”十两抬头看着苏弃,眼神坚定。
苏弃笑道,“小妹莫要安慰哥哥了,你还是保重身子,找个僻静之地,生下孩子,好好为我们舒家延续血脉吧……”说到这,苏弃眼神低迷起来。
“大哥莫要着急,还是听小妹慢慢道来吧!”十两从身边拿过一个由布缠着的事物,缓缓地解开布,一边说道,“大哥可记得张延秀张大人?”
“张延秀?”苏弃略一侧头,脑中回忆,“记得,他是开国元老张将军的子嗣,锦衣卫的总指挥使……”苏弃本就头脑精明,转念一想,便想到其中厉害,“怎么,小妹,你和张延秀有联系?这一切是谁的安排?”
苏弃当然不会奢望是朱棣的安排,皇上若是有心放过自己,恐怕当初也不会让他入狱了。
十两已经解开了布,竟是一把黑色的剑,禁忌,她将剑缓缓递给苏弃,“我和张大人自幼相识了。张大人要我将此剑给你,说是苏七的遗物。”
苏弃接过剑来,却发现剑下还有一把小巧的钥匙。
“苏大人还说,大哥只需将剑留在狱中,现在和我一道走,宁王大人会派人接应?”
“宁王朱权?”苏弃的脑筋一下子转不过来,他想不清这事实,是如何一回事!
十两像是看到苏弃的疑惑,轻声说道,“张大人说,他会安排一人作为替身,具体的事体,好像是宁王授意,我也不甚清楚。”
“这真是宁王的意思?”苏弃颤抖着,宁王和他又有何干戈?
他和宁王,只是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,宁王将自己的朵颜三卫交给朱棣之时,自己前去负责交接的,仅此而已。
十两摇摇头,“我想张大人也没有欺骗我的理由吧,这么大费周章的,对我们孤儿寡母有什么企图呢?对大哥有什么企图呢?”
苏弃像是痴呆了一般,点头着,“是阿!现在我苏弃如同废人,又有何所图呢?”
“大哥!快走吧,张大人说此处虽是时辰长了,他也不好交待。”
苏弃这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,拿出钥匙,缓缓解开自己的铐镣。
自己真的可以逃出生天?还是又落入一个政治阴谋呢?
苏弃带着一丝不确定,还是犹豫着向前迈出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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